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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成年人真正的孤独:既不愿被打扰,又渴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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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01 几天前的一个深夜,有个陌生人在公众号后台给我发了一些话。我正在北海度假,看到的时候,已经过去了20多个小时。 她是一个女生,21岁,会抽烟,爱喝酒,还在读大学。但她有
01
几天前的一个深夜,有个陌生人在公众号后台给我发了一些话。我正在北海度假,看到的时候,已经过去了20多个小时。
她是一个女生,21岁,会抽烟,爱喝酒,还在读大学。但她有人群恐惧症,并不喜欢出去混,只喜欢宅在宿舍,能不出门就不出门。
52度白酒是她的日常,喝醉了倒头就睡。因为睡眠对她来说太珍贵了,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正常入眠过,安眠药被医生控得很死。
重度焦虑和神经衰弱,但她觉得自己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,除了每天下午手抖得握不住笔,偶尔的偏头疼需要随身携带止痛药以外。
她很反感朋友的特别关心,也接受不了太亲密的关系存在。一旦有人对她格外照顾,她就会很快冷淡并疏离,而且表现得不留痕迹。
她不是一个孤僻的人,甚至会成为人群中的发光体,时常把身边的人逗得哈哈大笑。在能力范围内,也会想方设法满足身边人的一些小愿望。
她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,喜欢花花草草和小动物,会把旧衣服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孩子,会给路边乞讨的乞丐钱。
但是,她不喜欢自己,时常感到孤独。
她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,因为她的情绪无常和无尽悲观,把想要抱紧她的人,都刺伤了。
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活在黑暗里的怪物,孤独得像身在八百米深的海底。
02
我试图去联系这个陌生人,发现她已经没有关注我了,也许只是不想被打扰而已。
但我能体会她说的那种孤独,也想对和她一样面临同样困境的人说,其实这是人生的常态,我们都避无可避。
小时候觉得孤独,以为和小伙伴玩一会儿就好;青春期觉得孤独,以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好。
人生跨过25岁的关卡,结了婚有了娃,你会发现真正的孤独,并没有排遣的方法。
昔日的朋友各奔东西,就算能有一两个和你留在同一座城市,他们也是陷在自己事业和婚姻的泥淖里自顾不暇。
新结识的同事,维持表面上的关系即可,他们并不会因为你的优秀而为你高兴,不背后捅刀子已是万幸。
父母年迈,只敢报喜不报忧;孩子太小,不可能有深入的交流。
至于你花光所有运气觅得的爱人,在你感到孤独的时刻,可能正睡得鼾声如雷。你和他的交流,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,完全不在同一个频率。
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,你只能自我消化,然后走进人群,展现出乐观向上、积极主动的一面。
但你知道,热闹是他们的,自己什么也没有。
03
古龙的《多情剑客无情剑》中有一段,是我看过的关于孤独最真实的描写。
他不愿阿飞再想这件事,忽然抬头笑道:“你看,这棵树上的梅花已开了。”
阿飞道:“嗯。”
李寻欢道:“你可知道已开了多少朵?”
阿飞道:“十七朵。”
李寻欢的心沉落了下去,笑容也已冻结。
因为他数过梅花,他了解一个人在数梅花时,那是多么寂寞。
金庸笔下也有孤独的人,塞外牛羊空许约,一掌劈死心上人的萧峰;被世俗抛弃,再无一人可亲可信的狄云;断肠崖上思故人,十六年苦等小龙女的杨过。
但是这些人的孤独,都是可以转移的。萧峰还有父母的血海深仇未报,狄云还有师父的遗愿未完成,杨过还有犯境的蒙古人没有击退。为了这些事,他们可以不让孤独膨胀蔓延,将自己吞没。
但是古龙笔下人物的孤独,则有一种宿命感。
李寻欢满门去世,钱财散尽,除了林诗音别无牵挂;陆小凤无父无母,无门无派,只有一群朋友;谢晓峰是天下无敌的三少爷,但他更想做那个没用的阿吉。
浅层的孤独,你我都曾有体会,弦断知音绝,挚爱不能见,最后只剩自己。深层的孤独,是就算遍历全世界,无论与多少人觥筹交错,都只有自己。
古龙写李寻欢与阿飞初见:那少年就站在门外,而且像是已站了很久,就正如一匹孤独的野狼似的,虽然留恋着门里的温暖,却又畏惧那耀眼的火光,所以他既舍不得走开,却又不敢闯入这人的世界来。
“既舍不得走开,又不敢闯入”的阿飞,像极了那些真正孤独的成年人,既不愿被打扰,又渴望被拥抱。
杨过们,从来没有真正孤独过,只是有时候需要避开别人来求得清静。只要他们一招手,就有很多人巴不得能陪他们谈笑风生。
而阿飞们,彷佛注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那种不被接纳不被认可的孤独,那种刻在灵魂深处的自卑,伴随着他们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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